石室“寻”烟

　　□邓建庭／文　蔡昊／图

　　春夏之间，石室岩寺后山洞水汽氤氲、升腾，如人间仙境，故称“石室藏烟”，是莆田二十四景之一。

　　周六早上六点多，外面下着小雨，蔡兄提议我带上伞，一起来场雨中登石室岩。我觉得主意不错，石室寻烟去！

　　刘禹锡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要有仙，必然要有岩、有洞、有云、有雾。石室岩海拔不高，但却是一个自带仙气的胜地。山上林木苍苍，巨石嶙峋，岩泉清冽，是市区登高之首选。每天早上和傍晚时分，很多人会结伴登石室岩。

　　过凤凰山渠道小桥，沿着铺砌整齐的石阶一直往上，就是石室岩寺。因为下雨的缘故，很难遇见登山的人。市农科所往上，石阶中段有一面照壁，上书“禅”字。这一面照壁，似乎把城市的喧嚣隔断在山林的宁静之外。又或是提醒登山的人，以此为界，把处世的浮躁之心于此处搁置，须怀着一颗清净心上山。照壁左右各有一条登山道，都通往石室岩山门。不要纠结走哪条道，风景虽有别，殊途却同归。

　　入山门，继续往上的石阶隐在茂密的林荫之中，变窄且更陡一些。小雨清洗过的树叶更加青绿，林间的空气也比晴天时更加清新。

　　从林中穿出，前方豁然开朗，到了石室岩寺所在。站在寺广场围栏处，往山下望去，便是楼房密集的城区。雨中登山，本意是寻找被石室藏起来的烟。我向密林中、砖塔顶，古寺的屋檐间寻觅，均只见雨，不见烟的影子。不曾想，这烟云却在这山下，在楼宇之间。

　　这世上的一切不正是如此吗？云云雾雾，水中月、雾中天。寻雾不见，静下心来听雨，不也很美吗？石室因“藏烟”而名，雨中的石室岩，更有种别样的美。

　　石室岩，又名“伏虎岩”。相传，唐代咸通间名僧妙应禅师曾在此建寺、坐禅，出入常骑随两只驯虎，石室岩寺，古称“石室岩精舍”，宋代时赐名妙应寺，元代毁于火，后重建，明清年间扩建。殿内有匾“慈天福地”等，是莆田市文物保护单位。

　　石室岩寺右侧，便是灵霄宝殿，主祀玉皇大帝。相传每年的正月初九玉皇大帝诞辰日，点上头炷香，便能保佑来年平安发达。明代开始，每年的正月初八晚，就会有许多信众提前聚集在大殿前，只为等次日零时到来的那一刻进殿上香朝拜。当晚，殿前广场人挤人，有的挤不到前面的香客，甚至会在零时那一刻把手里的香往前扔，以争先表诚心。雨稍微大一些，我们在殿内认真地参观着壁画和善男信女们挂在树上和廊间的祈福牌。

　　石室岩寺后有座砖砌的七层四角形空心古塔，于宋代损毁，明代重建，砖塔在满山苍翠中似一柄金鞭直插长空，塔身装了灯带，晚上从山下望去，也是气质独特。据说，塔翼原是木料建成，因年久失修崩坏，现存的只是塔身。我觉得没有了塔翼的砖塔更有个性，这砖塔已然成为石室岩的地标。塔顶有棵小榕树，应该是鸟榕，枝叶茂盛，很有生命力。

　　沿砖塔旁的石阶再往上，便是北极殿。到北极殿时，也才早上七点半左右，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也这么早冒雨来石室岩烧香。北极殿的右侧后，有块突兀于岩群之上的巨石，形如龙的舌头，故称为“龙舌石”。其上有古榕盘石而生，枝繁叶茂，其下有洞穴，称“海印洞”，相传为古人穴居之处，现已被一群群鸽子占领。

　　我本想等雨停了，山间水雾蒸腾，一览“石室藏烟”之美。无奈蔡兄有事，正要下山的时候，我惊喜地发现灵霄宝殿右侧的树林上，已经升腾起一片云雾。到达山下时，回望山上，我更见到了明显的雾。那雾，就在石室岩寺之上。

　　我暗想，这“石室藏烟”的烟，一定是喜欢和登山的人玩捉迷藏游戏的那一类的烟，是调皮又有趣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