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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的南日水寨

      □许涓

      南日水寨,曾是明代一个重要的海防基地,是明政府抵御倭寇的重要藩篱,如今已经消失了它的踪影,没有人记得它的模样,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它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停留在了历史的某一个角落。

      无数次我疾驰在岛屿的边缘,想要寻找一段可以佐证的垝垣,或是一块有着年代符号的荒石,但是都未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有人告诉我,它应该是九重山上那个山寨的遗址,也有人说,它应该坐落在江嘴口或是寨里的海面上……历史本就扑朔迷离,再无清晰记载的史文,使得那一座山寨成为时空中的一个空洞而又令人痛彻心扉的符号。

      回首那段不堪的往事,福建遭受倭寇之乱的时间可追溯至元末,比户可封、簪缨相望的兴化更是倭寇的垂涎之地。明朝的历史,是一部和倭寇斗争的血泪史,百姓有长达百年的倭寇之害。从明洪武元年开始,到嘉靖年间,一群由沿海的流民、波斯商人和日本武士组成的倭寇不断骚扰福建沿海人民,莆田城受倭寇之害多达几十次。海疆不靖,朱元璋从登位之年便重视沿海的海防建设,闽政府贯彻“倭从海上来则海上御之”的思想,在莆田设立兴化卫、平海卫等军事机构。由于担心兴化卫力量单薄,被视为“海上屏障”的南日岛因而得到了重视。政府认为此岛“北可通南茭湖井之中,南可阻湄洲岱壁,亦要区也”,在此岛设水寨不仅可以控制水上航道,也可以作为水军指挥枢纽,以期达到“倭不得入,入亦不得缚岸”的目的。也就是在洪武元年,公元1386年,南日山建立了南日水寨,《八闽通志》等各大史书都清楚地记载着这个准确的时间。

      除了南日山水寨,明初还在福建沿海建立了烽火门水寨(福鼎)和浯屿水寨(金门),和景泰年间建立的小埕、铜山两座并称为福建五大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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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日九重山寨遗址远景

      南日水寨以石块砌成,四面设门,墙上还设立了墩台,台上有士兵巡查瞭望,若有倭寇在附近登陆,夜则举火,昼则举烟,数十里外的平海卫巡司,立即就能望见。

      每一座水寨的兵力,都由附近的卫所派兵协守,每一艘水寨的兵船,也由各卫所摊派,南日水寨拨来的兵额多达4060员,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将士,构成南日水寨历史上厚重的一笔。将士则在高大的城墙上巡逻,眺望碧波荡漾的台湾海峡,统一的棕制着装和严整的械备,维护着岛屿的安宁和平。兴化卫、平海卫和泉州卫还派来兵船29艘。这些兵船,春夏出哨,秋冬回守。

      当是时,水寨有墩,卫所有城,巡司有堡,快船定时巡查,各乡村民,望见墩台烽火,立即扶老携幼,带上粮食细软,到山洞或是城堡暂避,卫所的将士出兵将倭寇赶入海。客观地说,南日水寨的建立在军事上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它联合附近的平海卫、兴化卫和各个巡检司,严密地防守海疆,堵截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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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水军抗倭的藤帽和军刀

      在南日水寨建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明代倭寇多次侵犯兴化府,没有一次是从南日山海域登陆的。

      水寨建立后,政府又很快意识到:海道可通外绑。为了防止沿海“莠民”勾结海外倭寇,明政府先是重申海禁“濒海居民不得私自出海”,以海为生的岛民们顿时失去了维持生计的唯一出路,船只和渔网被堆积在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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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水军战服

      不久政府又强迫将岛民迁移到内陆,岛民的迁移,看似简单的一个事件,代价惨重,过程沉痛。政府的公文,急于星火,一纸令下,三申五令,拖延者死。官员又焚其房屋,烧其基址,令人发指!

      南日山顿时沦为一座荒岛,岛民弃守两难,仓促之中,他们只好遗其器物,撇其畜养,粮食不能尽随,资财多致失落……敲扑之下,何计可逃?迁移之时,找不到船只的岛民,编门户床席为筏以渡,覆殁多半。

      而即使有些岛民有幸登陆,而到了异乡,产业俱废,囊箧俱空,疲骨监拘,无以为生。他们携着孱弱的幼女,抱着多病的稚子,看着单衣受冻的妻子,沿街乞讨,分文未至,捶胸顿足,生不如死,回想迁徙之时,竟不如当初葬身大海,幸还能魂归故里!

      南日水寨,在兴化大地上凸显出作为东南海岸线的重要地位,一段时期内,确实起到了“陆地藩篱”的作用。历史总在不断摸索中前进,南日水寨只在岛屿上只短短几十年,1452年开始,明政府就决定将南日水寨迁移至内陆。在新寨的地址没有选定之前,先把水兵并入到了埭头石城的青山巡司检。

      关于迁移的原因,有多种说法,官方的说辞是:明政府意识到当初选址的错误,这座土质贫瘠、耕田稀少的岛屿根本不能满足海军的后勤保障的需要,加之孤悬水上,一旦倭寇攻劫,援救不及,实难坚守在饱受倭寇扰乱后。

      新水寨的地址终于选定,在成化四年(1486年),南日水寨全部搬迁至内陆新安里(也就是今天的忠门东埔一个叫吉了寨的地方。南日水寨从此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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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水军的抗倭武器

      明代的军事评论家,却多以水寨迁移为失计。林兆珂在《舟山南日说略》一文云:“南日孤山断屿,倭艚樵汲,比泊此岸,古称贼澳番船窟也,据此置寨,与平海、莆禧互相犄角,可以抗倭艚,使不得窥泊,移寨吉了,无异于弃门户而守堂奥。”

      《闽书》卷40《扦圉志》有云:“南日水寨移至吉了,民无保障,相率西徙而山空。”

      明政府不仅将南日水寨,还相继迁移了烽火门、浯屿、铜山等水寨,这些地带就沦为番舶所踞,北来的番舶停靠南日,南来的番舶停靠浯屿,因而,这些地方又成为孤悬之地。

      历史终于暴露出迁移水寨的弊端,嘉靖三十二年(1551年),有一队倭船因失风飘到南日,倭寇登岸流劫,焚烧房屋……倭寇并由此打通了一扇通往兴化府的入侵之门。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倭寇第十四次大举骚扰莆田,平海、南日再遭劫难,一时间,莆田城尸体堆积如山。南日人血泪交织的抗倭记忆,开始叙写。

      跌宕的时势造就了很多英雄人物和传奇故事,南日还有一支杰出的抗倭队伍,其中更有令人佩服的巾帼英雄。

      在莆田市秀屿区平海镇平海村,南头尾紧邻赤哆湾沙滩的一座小山丘上,就有一处石碑石坊,这处石碑石坊是福建省唯一一处抗倭女杰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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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中贞吉石坊石碑

      石碑石坊也是造型简单,浑朴古拙。这是一块题名为”师中贞吉”的石碑,始建于明代,碑高2米许,宽约0.6米许,经多年海风侵蚀,石碑字体已斑驳,依稀可辨识碑首刻有“皇明,兴化……”等字。石坊与石碑相隔几米远,石坊全部用和条石彻筑而成,由四根长条石为柱,撑起长条石大梁,大梁上变由长条石紧拼而成石坊顶,坊顶翘角也为石雕而成。师中贞吉石碑石坊是为纪念一位来自南日岛水寨的抗倭女杰而建,当年在倭寇的侵犯下,平海卫城曾一度被侵占、掳掠。这位南日女英雄挺身而出,组织家乡的义军,成立船队,出没于平海湾,奋勇杀敌,狠狠打击了倭寇。后来,壮烈牺牲于战斗中。现今,风化严重的石碑上,女英雄的名字已经模糊难辨了。但是她保家卫国的英勇壮举永远铭刻在家乡人民的心中。

      与倭寇的生死之战一直在兴化大地上持续,虽然水军官兵一次次奏响胜利的凯歌,但是倭寇撤退时烧杀掠夺不断,使南日人沉浸在比海水还要咸涩的记忆中……

      时间如水流逝,南日水寨的建设年份、兵器设施、砖块的颜色和城墙的模样等早已经沉淀在时间的深处,但是,一些没有被时间淹没的可歌可泣的故事,经历过几百年风雨的洗礼后,在我们的视野里呈现出斑驳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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