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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捡拾文明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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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晓在荔城区镇海街道阔口社区“党建+”邻里中心表演莆仙方言吟诵。叶振喜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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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光辉在疯灯书店举办方言音乐分享会。 游晓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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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4日,《莆仙方言大词典》出版发行。(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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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重庆(右二)和莆仙文化爱好者交流。 游晓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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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莆田本地青年开发的与方言相关的产品 游晓璐 摄

      在莆田,如果你有一口“地瓜腔”,大抵说明你的莆仙方言说得不错。

      今天,在年轻一代身上,“地瓜腔”多已进化为相对标准的普通话,相应的,越来越少的人使用莆仙方言。

      然而,有一群人,他们开口,即是方言。他们以莆仙方言为傲,自觉地运用、传播这门古老方言。

      “从某种程度上说,方言就像是灰烬下的火种。你把它还原、表达、呈现出来,吹一下再拨一下,火又起来了。”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吴重庆说。

      一个码农

      2月23日,在哔哩哔哩平台上,莆仙乡音社发布了第102条视频。“这个平台年轻人多,我们经常在这里互动交流。”莆仙乡音社主创人芽油介绍,当初入驻平台,是想向大众普及莆仙话相关知识,包括如何正确地写,如何准确标音,力求让学习者有材料可参考。

      芽油是一名“90后”。在厦门上大学时,看到家乡同学之间会用方言交流,他受到冲击:原来有一群人,他们对乡土文化的认同感这么强。

      他开始上网逛贴吧,钻研属于自己家乡的莆仙方言。接着在知乎上写文章、建方言QQ群,之后,又玩公众号、B站。没想到,全国各地有不少对莆仙方言感兴趣的人。

      “如何说一口标准的莆田普通话?”“‘开学’在莆仙话中读音竟然这么多?”点开哔哩哔哩平台上的这些视频,观看者的弹幕、留言尤其多。“我和小伙伴摸索了一阵子,发现以正字的方式来普及方言,是当下年轻人乐于接受的方式。”芽油说。

      芽油是一个码农,从事的工作不轻松。“回家后有时也想躺着,什么都不做,但使命感在催促,让我勤快地更新内容。”他说。

      一位教授

      12年前,吴重庆前往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访学。有天他走进当地一家粥店,店里写有一个字:“糜”。

      在莆仙方言里“糜”就是“饭,粥”的意思,莆田人说吃饭,就是“食糜”。吴重庆幼年便在莆田,20世纪90年代外出读书,后任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

      粥店的这个“糜”字,击中了他。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数年来,吴重庆利用假期,为父亲录制了多盘磁带。磁带里,父亲用莆仙方言,口述了自己的经历。但这些磁带,自录制完成之后,他再没听过。

      于是,吴重庆开始整理父亲的磁带。他将父亲的莆仙方言,一个字一个字转译过来。在这个过程中,吴重庆拒绝纯现代汉语写作,但要从莆仙方言的发音里寻找对应的汉语,不是件容易事。结果是,一个小时的录音,吴重庆往往要花上几天时间来处理。

      后来,吴重庆将这一夹杂着莆仙方言的口述史作为附录,写进《孙村的路:后革命时代的人与神》一书中。这本书成为他的代表作之一,受到学界赞赏。

      一名主唱

      春节过后,方光辉从莆田回到上海。最近几天,他在忙着准备进棚录新歌。他录的歌,名为《妈祖保佑》,由知名艺术家夏阳创作。

      2月14日,作为老街乐队主唱,方光辉在莆田举行专场演出。自2007年开始,老街乐队一直在全国巡演。他们以巡演的方式,把民谣传播到各个角落,也把莆仙方言的魅力带到大江南北。

      “因为长期生活在乡下,我用方言创作表达,反而得心应手。”方光辉说。早期,他一直模仿国外的摇滚。后来发觉,从自己的根出发,是最能代表自己的,这样的创作也是最有灵魂的、最有精神的。

      作为旁观者,青海西宁诗人张正说:“光辉身上最打动我的,是实验与探索的精神。”他进而解释,莆仙方言语调之中的节奏感与发音方式使他的风格独具特色。尤为珍贵的,在这个通俗文化所主导的时代,选择以小众方言为主要的艺术表现形式,更具生命力。

      一个学生

      1月初,《莆仙方言大词典》正式出版发行。一时间,大家都在讨论这本学术派的著作。据了解,这些年,关于莆仙方言的出版物已有不少,且一直在持续更新中。

      去年,为了方便读者检索,北京邮电大学软件工程专业学生严林,利用暑假码出了一款莆仙方言在线工具,暂名为兴化语记。

      偶然机会,严林接触到莆仙乡音社,从那里他了解到莆田和仙游方言之间口音的差别、用词的差异,发现莆仙方言的书写和课本上所学的文言文之间的密切关联,引发了他的兴趣。

      从一名莆仙方言爱好者,到利用自己的专业为喜爱的方言研发检索系统,这个过程尽管烦琐、工作量巨大,但严林认定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打开兴化语记网页版或者微信小程序,用户可以进行字词查询。比如搜索“行”,可以看到结果分为查单字(单字单音)、查词语(词语解释)、查文章(相关文章)三个部分,用户可以直观地检索到自己所需。

      一个搜索工具,从无到有,从有到好,还需时间沉淀和母语者的集体努力。“我还在不断地完善体验,目前用户可以录入自己的语音,接下来我还计划引入文本翻译、语音识别等功能。”严林说。

      一位民间学者

      一首莆仙方言《清明》吟诵出口,惊艳四座。在莆田,提起方言爱好者、倡导者,绕不过方晓。

      早年在莆田艺术学校执教时,方晓就明显地发现,来学莆仙戏的孩子,已经说不出莆仙方言了,更别提念那些莆仙戏的文本。一急,他就私底下给学生开课。每周利用两三个午后时间,以《千字文》等经典古文作为教材教学方言。

      “我想着这样的积累,经年累月,总会有收获。”方晓曾这么设想。但实践下来,他发现一年下来,学生收效不大。

      方言濒危,这已是个不争的事实。方晓说,这是一个社会性问题,属于方言的空间日渐狭小。

      尽管如此,这几年,方晓依然坚持入校园、社区,为小孩普及方言。有一次,他走进莆田市梅峰小学,听到小学生在台上唱莆仙戏,一度哽咽。

      “他们竟然能用我熟悉的语言表达,那种感动难以言说。”方晓说。福建日报全媒体记者 俞靓 通讯员 游晓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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