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墓志铭： 清代度尾大宅门的传说

　　□陈震辉　郭秋维

　　近日，笔者在走访中得到一幅清代度尾郭祥日墓志铭的拓片。据郭氏宗亲介绍，该墓志铭碑曾流落泉州某地，宗亲们得知信息后，即赴泉州与藏家交涉，获准拓下墓志铭。

　　一、铭主郭家的人口情况

　　墓主郭祥日，年寿六十，其后代男丁旺盛，有4子，12孙，24曾孙，18元孙，五代男丁共计59口。这仅仅是算到他去世时的数量，其孙辈和曾孙辈尚十分年轻，这真的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墓志中真实反映了古代中国人大体上是将近20年就繁衍一代的事实。

　　由于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墓志只提到郭祥日有一女，至于孙女，曾孙女和元孙女都没有记录。据资料表明，中国古代人口男女性别比例大体上是比较平衡的。那么，郭祥日以下四代的女性人口数量也有60人左右。到他去世时，郭家人口（包括女人）或许多达120人以上。供养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房屋。唯有夫妻和睦，男主外女主内，才有可能让这个家族生生不息繁衍下去。

　　二、郭家男丁的寿命情况

　　郭祥日共有四子，其中三子早逝；有十二孙，其中五孙早逝。郭祥日寿六十，而其早逝三子估计寿不过四十，早逝五孙估计寿不过二十，甚憾。郭妻郑氏却寿长九十二岁（1677-1769年），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算是超高寿了。

　　郭祥日去世前，就有5个男孙早夭。郭祥日所处年代恰逢康乾盛世时期，按理说郭祥日治理下的家庭生活环境也十分不错，但是他的三子五孙均是早逝，客观上反映了他儿孙这一代人还是艰苦创业者的事实。而到了曾孙辈，在三代人的努力下经济已经转好，所以24个曾孙辈损失的男丁仅有一个。清代中国人口从康熙年间开始大量增加，墓志铭中人口数量的变化趋势，和学者对清代人口的研究结果不谋而合。可以看出，郭家几代人的生存小环境，实际上是契合了当时社会发展的大环境。

　　三、郭家子孙的教育情况

　　首先，郭家重视对子孙的文化和思想教育，有良好的教育氛围，铭文提到：“世居南潮，簪缨甲第，代有传人……”这种重视教育的理念固然是郭家的传统，也是古代仙游人尊师重教大环境下的产物。

　　其次，郭家的教育成果十分喜人，出现了“簪缨甲第，代有传人”的大好局面。郭祥日父亲汉璧公是国学生；长子、次子、四子也是国学生。一家六代，共有国学生12人，郡府邑庠生3人，这是很了不起的教育成就。各级各类高端人才的成材率高达四分之一。考虑到曾孙大多年纪尚幼，若干年后还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考上国学生的。所以，铭文说“指日乘长风搏万里。公之厚德，所诒无可量哉。”

　　四、郭家名字趣谈

　　郭家人丁旺盛，从墓志铭中体现出来的人名颇有意思。郭祥日有四子，名字分别是：元魁，元春，征智，元龙——希望子孙成为人中之龙高中魁首。

　　其孙十二，名如下：兴章，瑞捷，瑞珠……这十二人行辈字有“兴”与“瑞”，可见辈分字不那么严格了，也说明郭子四人观点略有分歧。其曾孙二十四，名如下：开泰，享泰，履泰……这二十四人行辈字多达四个“泰”、“起”、“郎”、“官”。此外还有五个名不尊辈分取名，不按常规套路出牌：“炳老”应是命中缺火且身体羸弱，“月明”估计生于月圆之夜，“书斗”父亲可能是书痴，“梓楠”今亦流行之文雅名，“伟臣”父亲显然是官迷。最不避讳的是“起雨”，居然和叔父“兴雨”重字。或许他命里五行太缺水了，不得已为之。“汖官”亦缺水厉害，连瀑布都搬来了，而且他三兄弟的父亲很直白地“要官”：汖官，欣官，载官。可见，曾孙辈取名并没有十分统一，而是十二兄弟开始有点各自为政的观念。这也预示着之后分家生活的必然趋势，当然也反映了各兄弟的文化水平差异，眼界和抱负的不同层次。其元孙十八，名如下：戎衣，显名，庄猷……看得出第五代取名更自由了。这些名字更富有韵味和个性，反映了第四代人的思想更加开放活跃，大胆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生活。

　　综上，这方墓志铭看似普通，却包含了大量的信息，是研究历史人文的重要史料来源之一，尤其是本土文化爱好者，不妨一读，借此略解先辈们一些深藏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