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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宋人论述木兰陂说起

      木兰陂建成以后,宋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据《重刊兴化府志》卷之二十九林大鼐《李长者传》说:“时有僧冯智日者,散性混俗,唯宏事之甚谨,乃引至其地,密禀神算,谋于木兰山前。施工未有定处,方斋祷之夕,地神于今址截溪插竹,似相指授。始悟妙应‘逢竹而筑’之言,盖‘逢’即‘冯’也,‘竹’即‘筑’也,百年悬谶应在今日,乃倾家得钱数百万(宋志云:李率钱七万馀    ),命工伐石,依列竹成基。”在这里,林大鼐不是正面肯定冯智日的贡献,而是把他的姓氏说得神乎其神。

      更早些,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年)状元徐铎后来写了《木兰谣》,诗中说:“钱林开基,李宏创募。地神布竹,异僧相土。施赀舍田,十四大户。三余七朱,陈林吴顾。”很显然,林大鼐的那个传说由来已久。很有可能,熙宁八年,第三座木兰陂开工动土,神奇的传说也就接踵而至。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神乎其神。

      但是,到了宋后期著名文学家刘克庄时,徐、林两人的观点却行不通了,受到了质疑。他在《协应李长者庙记》中说:“予详三陂陈迹,独长者之址尤得地利。凡涉水者,造舆梁者,必避湍急而就宽广。夫惟不与水争势而后能导水之势。长者鉴前人而生新智,岂必得神仙谶语,异人指授如尚书林公所云乎?”刘克庄的论述理论联系实际,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他认为,失败是成功之母。长者实地考察,深入群众调查研究,有了新的发现即“生新智”,从而把陂址不是定在钱、林两陂之外,而是二者之间,所以“尤得地利”。这就是说,钱、林建陂也有成功之处,那就是找到了建陂选址的最佳范围,一上一下从此划定,后来有识之士自然而然会在这个区域之内寻找最佳的陂址。但是,他的论述也有不足之处,那就是“异僧相土”却是值得肯定的,因为僧人队伍中,从事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者多得是,历代有名人。

      从哲学观点来说,刘克庄尊重了建陂者的主体意识,所以他能注意寻找长者胜利的原因,并且对后来的论陂者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例如元代人慎蒙《木兰陂记》云:“(李宏)悟钱氏与林从世陂工之不就,失在截山水与海水为二,而不能分山水之流。盖山水多而急,海水少而缓。不杀其急,则急与缓合并,欲其分流灌田不可得也。”在这里,慎蒙发现李宏陂成功之处在于分山水之流,让它们通过南北渠道流向人工河,从而消除了水多而急的局面,使陂化险为夷。

      明人林俊在《木兰陂集序》又有新的发现:“行水行兵道一也。兵法得地者胜。钱之始筑将军岩下,右坚左脆,水薄其脆;林继筑温泉之口,上急而下涣,水袭其涣,其取败固宜。”林俊的论述也颇有道理。所以,刘克庄论陂,实际上带了个好头,从此,许多人注意总结三陂的经验或教训,使木兰陂成了人们学习水利工程建筑的大课堂。

      毛主席说:“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鸡蛋因得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子,但温度不能使石头变成鸡子,因为二者的根据是不同的。”用毛主席的这段话去分析李宏陂的建造,内因和外因也就清楚了,在那时“地神布竹”、“异僧相土”属于外因。二者能否起作用,那就要看看李宏自身科技文化等素质如何。

      李宏奉宋神宗之命来到莆田县建造木兰陂,那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连兴化知军、莆田知县对他都是十分尊重的,出了事故那是要追查他们责任的。所以,所谓“地神布竹”即地神轻易进入工地布竹,那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且未经李宏点头,布了也无济于事。所以只要稍微一推敲,真相也就大白了,这显然是有神论者编制的故事,而且连起码的常识都没有。

      那么,“异僧相土”呢?则是另一回事。这条记载告诉我们,李陂确定地址位置时,人们议论纷纷,各有各的看法,冯智日参加了这个研究。徐铎的诗仅仅说他参加“相土”,具体内容没有说明;林大鼐则在他姓氏上做文章,说什么“始悟妙应‘逢竹而筑’之言,盖‘逢’即‘冯’也”,也没有道出具体内容。所以,我们难于判断他的历史贡献究竟有多大。

      据方天若《木兰水利记》所云,李宏那时是有备而来:木兰陂耗资巨大。李宏应诏,“遂倾家得缗钱七万,率家干七人入莆,定基于木兰山下。负锸如云,散金如泥,陂未成而力已竭。于是蔡公复奏于朝,募有财有干者辅之。得十四大家,遂慨然施钱共七十万缗,助成本陂。”在这里,有两个“干”字,是行家里手之谓也。这就是说,李宏来莆田县,一则携带巨资,二则带来建筑木兰陂的技术骨干力量,有自己的智囊团。如果说李宏是建筑木兰陂的总设计师,那么他的家干则是不可缺少的助手:定陂址以前他们要深入群众,了解木兰溪水情、木兰山情,总结钱陂和林陂建筑的经验教训;陂址确定以后,他们又要为原材料、施工质量等把好关。 “异僧相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所以,笔者认为,冯智日这个人既然历史上有记载,那么就称他是助陂群众的杰出代表好了。一个出家人,能够关心莆田木兰陂的建造,为之出谋划策,奉献自己的才华,是值得后人尊敬和学习的。至于“逢竹而筑”,说遇冯则灵,那是有神论者的无稽之谈,说多了反而有伤冯智日的助人为乐形象。李宏富有民主和科学精神,这才是冯智日等助陂群众发挥作用的根据。

      方天若说,第三座木兰陂有着自己的特色,它不是建筑在岩石上,而是“掘地一丈,伐石立基,分为三十二门”,即首先是溪泥大面积清除,基有一丈深;然后铺设长方形石板,并用古代的“三合土”粘合。一层又一层,厚度一丈。工程一开始就要出大力,花大钱,这就是“散金如泥”的缘故。接着,“依基而竖石柱,依柱而造木枋,长三十五丈,高二丈五尺。上流布长石以接水,下流布长石以送水。遇暴涨则减木枋以放水。又垒石为地牛,筑南北海堤三百有余丈,而陂成矣。”从中也可以看出,李宏陂的基础面积广大,体积雄厚,坚如磐石,这就是后来经得起狂风恶浪、大地震的反复考验的缘故。这显然是内外因高度结合的杰作。□林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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