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画，画里是梦—— 黄叶《九鲤湖梦墨》赏析

　　有幸得了本画家黄叶赠送的佳作《九鲤湖梦墨》（广西美术出版社出版），百看不厌。我不会画画，但喜欢欣赏画。小时候，曾随父亲在九鲤湖寺旁西侧一间小屋子里过夜，说是“睡仙梦”。那是暑假，在陌生、昏暗而又潮湿的小屋里，我躺在一张破草席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耳畔回响的是飞瀑的巨响，什么也没梦见。此后的人生道路，曲折坎坷，命运注定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我想，那次神仙要是给我一个梦，不管美梦噩梦，肯定扑朔迷离，也肯定有人为我指点迷津。那梦也断定是幅画，是幅多彩多姿的画。也许我尚幼，和九鲤神仙的入梦条件不符。而前人流传下来的多彩之梦，如今经过画家黄叶精心挑选，墨彩加工，梦变成画。梦里是画，让梦境更加逼真；画里是梦，足以让许多对梦感兴趣的人通过这本书，体味梦的神奇，想象梦的意境，产生对九鲤湖梦文化的神往和探究。

　　近年参与修志，志书一再要求“提炼文字”、“惜墨如金”。画家黄叶对各幅水墨画的解说，恰恰体现了这个要求。梦，通常简短，等醒来了再去追忆已是朦朦胧胧。黄叶概括梦的故事，文字表达精炼，述而不论。显然，画家的笔墨不是花在文字叙述上的，而是在构图设计方面予以浓墨重彩，好让广大读者领会九鲤湖梦的故事，体会梦的神奇，解读梦的魅力，让九鲤梦文化得以传承。这是画家黄叶的一大贡献。

　　首先，黄叶对50个梦的标题设计，如古典文学的章节标题一样，囊括了梦的情节，提炼了梦的中心，且均用7字短句表达，总体上显得整齐划一，排列有序。在点明时间、地点、人物后，简要介绍梦的经过，其内容大致分为：

　　一是祈梦缘由，二是梦幻内容，三是析梦解梦，四是验梦结果。其他的评析褒贬之类一概省略。所以，梦的故事仅作简介，言简意赅，鲜活有趣。

　　对于绘画，我是门外汉。从画家黄叶的《九鲤湖梦墨》里，我体会到他的选材用意，即通过画面给人以启迪和教育，如宣传孝敬之道，提倡刻苦求学，遵守诚实守信的道德底线，为官要有胆有识而不忘民生等。许多梦的解读是出自平民百姓之口，如农夫、目不识丁的老妇和牧童。画家将这些人物放在画面的突出位置，予以歌颂，予以赞美。我们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从这些平民百姓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反映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反映了“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这一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证实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引自《国际歌》）的真理。画家通过选材，热情讴歌了劳动人民的伟大。再则，许多析梦似乎是文字游戏，却反映了我们中国汉字的文化神韵和丰富内涵。

　　黄叶的绘画技巧，更是值得我们探究。画家有丰富的想象力，其眼力和视觉绝对是比别人略胜一筹的。画家，似乎是部走动的录像机，但画家作品有别于摄影照片。黄叶笔下的苍松，在不同的画面采用了不同的表现手法；黄叶笔下的农夫，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劳作，所描绘的神态和风采也各有特色。例如：在《辨字形直解“有”“無”》故事里，农夫身穿黑色上衣，手捏锄头打赤脚；在《造林立业证南柯》里，农夫则是肩挑畚箕着草鞋；而在《挖芋仔关乎子嗣》故事里，光头的农夫裤管高卷。其外表穿着表现了劳动人民的勤劳善良。既然是梦，多有神秘之感。黄叶的多幅画面，氤氲缭绕、云雾冲天，渲染着仙气，散发着浪漫，衬托着梦幻，和九鲤之梦主题紧紧相扣。加上以高山流水为背景，以翠柏苍松作衬托，渲染了仙梦的神秘感。

　　画与诗相互并存，相得益彰。北宋张蕣民曾道出画和诗的关系：“诗是无形的画，画是有形的诗。”黄叶的画正承袭了这一文人画的要素，具有“梦栖千古诗画里，心泊九鲤山水间”的意境。黄叶在《附录》中提供的12幅屏条式的“诗书画”，将九鲤湖故事再次生动呈现在广大读者面前，每幅画用4个字为标题，附上三言两语，配上4句七言诗以点题，可谓“画龙点睛”、“锦上添花”。例如描绘旅行家、地理学家徐霞客偕其叔探幽九鲤湖的那幅画，结尾诗句发出了“独此湖山微体具，华章莫作等闲看”的慨叹，喻意颇深，引人深思。著名文化史学者余秋雨曾说过：“诗有典雅的面容，而诗的内质却是生命力的勃发。”黄叶的画极含诗意，静中有动，动静结合；景与人与物交融，恰到好处。“诗书画”作为附录，再次介绍了九鲤湖传说，引人入胜，极有必要。

　　童年时代沉湎于连环画（俗称“小人书”）。今天，对于九鲤湖梦的故事，有擅长白描素描的画家们，可以选择许多富有教育意义的梦故事绘制成连环画，占领我们的文化市场，特别可以面向小娃娃们。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记住这些故事，不亚于当今流行的卡通片，胜过那些奥特曼之类的漫画。

　　如今的九鲤湖，敢于同“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相媲美，更有梦文化这张名片，加上《九鲤湖梦墨》的出版，无疑为福建省旅游业增添了一道不可估量经济效益的广告。

　　认识了既是画家又是诗人的黄叶，是件幸事，他热情好客，谈吐文雅。我经常登门拜访，谈诗论画，谈古论今，很是投机，收益匪浅。他赠送于我的《黄叶画集》和《不愠斋吟稿》，成了我学习画法和品味人生的不可多得的生动教材。我欣赏他的多才多艺，赞赏他那种“淡化功利，发扬真美”的艺术追求。我们热切期盼画家黄叶在艺术的道路上，日臻精湛，誉满四海，迈向五洲。

　　梦里是画，画里是梦。梦，还在延续；画，还在铺展…… (刘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