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莆田文化第一平台
您已经看过
[清空]
    当前位置:莆田文化网>莆田艺术>蚶山冬菊

    蚶山冬菊

      气温破天荒地降到了3度,这是莆田入冬以来最阴冷的一天。晚饭过后,屋外肆无忌惮的寒风仍在呼啸,刺骨的寒冷让我不得不紧闭门窗,缩在被窝里看书。此刻,一股淡淡的沁人肺腑的香味在房间内流动。我侧过身子,注视着自己移植在花盆里的野菊:绿色的枝叶衬着金灿灿的花,一如既往地高昂着头。我突然强烈地怀念起大蚶山中的其它野菊——这么寒冷的冬夜,你们是否还安然无恙?“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说的是真的吗?

      大蚶山在莆田埭头,通过查阅资料,我知道此地人文景观比较丰富,有唐代罗隐、宋代陆秀夫、清代刘尚文等均在此留下足迹,于是半月前当友人相邀前去采风,便砰然心动,欣然一道前往,未曾想到了蚶山之后,结识了满山的野菊花,回来后还时时挂牵。

      那是一个阴天,薄薄的云层遮住了阳光,我们一行人乘专车来到了蚶山脚下。冬季微凉的寒风带着一些湿润的水汽吹拂在脸上,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山上形态各样的石头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大家一边交谈一边开始向上攀登。这个时候,一股清新的气味迎面扑来,我于是注意到了散落在小路边,岩石旁的野菊花。这些小精灵,最高不过25厘米,最矮的也就10厘米左右。它们举着棕色的枝干,为数不多的叶子上方有好几朵花,它们紧紧地簇拥着,摆着不同的姿态:有含苞欲放的;有开得正灿烂的;还有的蒙着脸的。它们在风中频频点头, 好像在迎候我们这一群客人。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放眼望去,那金黄的颜色点缀在整个山谷中,好像是灰色天幕上的点点金光。这金光随风舞动,给萧瑟的山野抹上了鲜艳跳跃的色彩,使得冬日的大蚶山充满了生机。

      一路上,大家谈笑风生,观看了 “仙人迎客”、“云海仙踪”等巨幅石刻,又相继走过了“仙公洞”、“龙喉巨洞”、“归真和忘返”诸洞,曲径通幽,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而我更为关注的,是野菊花——它们或是不经意间地在洞穴内探出头来;或是在碎石头间顽强地挺立着。即便是风儿刮得它们左右摇摆,甚至是扑倒在地,但是,一会儿功夫,它们又伸直枝干,保持着向上的直立姿态。

      走到半山腰,同行的A君弯下腰去,观察着一株野菊花,那筷子般粗细的枝干,不过小学生所用的尺子那么长。几瓣椭圆形绿色的枝叶上方,紧挨着五六朵黄菊花,每一朵只有硬币般大小,但无不例外地把“脸蛋”朝向了天空。“奇异!”A君由衷地感叹,“这石头缝里,怎么就能养出这般娇嫩的菊花呢?”他试着用手拉扯着,“拔不动,钉子样进了石头缝里!”

      根据史料记载,几千年前的大蚶山,还是一片汪洋。岁月流逝几度沉浮,才有了今天的蚶山。蚶山上面鲜有土壤,有的就是形态各样的石头或是小山丘。普通的花草树木在山上都无法生存,小小的野菊花怎么能存活下来?还能在寒冷的冬季开出如此鲜美的花儿呢?我的心里有着疑惑。

      “我们这些界外人的祖先,当年刚迁徙到这荒芜的海边,生存条件的恶劣,是难以想象的。可是,他们还是填了部分海域,开辟了田地,用石头盖起了房子,繁衍了代代子孙。”走在我前面的B君,突然颇有感触地说。

      “是啊!先人们的确让我们敬仰。”

      “我们,恐怕很难有那个年代的人的吃苦精神。”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我望着野菊花,刚才的疑惑似乎找到了答案。

      午饭后,我们相继游览了汉代的滴水殿遗迹、唐代罗隐居留处“隐洞”古迹、南宋幼帝与丞相陆秀夫南奔时留下的“致雨龙池”遗迹等地。所到之处,都有野菊花的踪迹。一路上,大家兴致勃勃地交谈着蚶山的古往今来,我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野菊花黄色的身影上,那特有的淡淡的清香更是让我为之陶醉。元稹说得没错,“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临近黄昏,我们登到了山顶。站在石头上,望着远处纵横交错的田野,又看看近处山下的人间烟火,大家轻松地交谈着。我默默地坐在一旁,遥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海面,又仔细凝视着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它们在错落有致的石头缝间灿烂地绽放着,点缀着山下碧绿得发蓝的湖水,就像精致的工艺品上镶嵌了璀璨的蓝宝石。我忽然有了美丽的想象:必是仙女在云间散步,窥见大蚶山这奇穴怪石,于是下凡寻觅探幽,在蓝幽幽的池水里尽情嬉戏后,又来到山间翩翩起舞,突然撞见前来踏青的凡间俊美男子,心乱羞涩之下她不慎跌落秀发间别致的金钗,化成金灿灿的野菊。

      这想象绝非我一人所有,随处可见的野菊花,使得同行C君似乎也产生了浪漫的情怀,他指着山间一簇耀眼的黄菊说:“这花,恐怕三个月也枯萎不了。”接着他有意无意地对他身旁的肖女士说:“美啊,美啊,我打算去采一簇鲜艳的菊花送给美女。”我们听了拍手叫好,肖女士立刻羞红了脸,打趣着说:“菊花可是送给长辈的。”我们轰然大笑。

      临下山前,我总舍不得那些野菊花,便在比较滋润的洞穴里小心地挖了一棵,移栽在家里的花盆中。独自一人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闻着花香,想着宋代诗人郑思肖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的诗句,更是想了很多很多。林金英

    莆田文化网 © All Rights Reserved.  

    投稿邮箱:fjptwhw@163.com   联系QQ:935877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