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青春守护城市温度

　　邱水兴和孩子们分享科学种树。 徐春艳 摄

　　张亚妹（右）与患者一起练习手鼓。 陈汉儿 摄

　　黄丽丽（右）向萝苜田住户征集活动意见。 曾思钦 摄

　　社会工作者是一群在社会救助、社会慈善、残障康复、医疗卫生、青少年服务、司法矫治等社会服务机构中从事专门性社会服务工作的专业技术人员。目前，莆田共有民办社工机构32家，社会工作者超4000人，其中持证社工640人。

　　今年的3月15日，是第16个世界社工日（每年3月份的第三个星期二）。近日，民政部印发《关于组织开展2022年社会工作主题宣传活动的通知》，定于3月17日至31日组织开展“五社联动聚合力·社工服务暖基层”社会工作主题宣传活动。本期《莆田观察》聚焦城市中的年轻社工群体，与读者一同分享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做一个专业的快乐社工”

　　“做一个专业的快乐社工”，这是邱水兴的微信个性签名。

　　1991年出生的邱水兴，来自福建三明。从莆田学院公共事业管理系毕业返乡后，邱水兴开始了自己的求职之路。

　　邱水兴干过房产销售，当过理财经理，卖过保险……初出茅庐的他并不顺利。

　　2016年10月，邱水兴接到了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通电话。莆田市民政部门计划通过购买社工服务开展流浪乞讨人员救助工作，时任莆田市救助管理站站长林文瑞向在校期间多次到站担任志愿者的邱水兴抛出橄榄枝，邀请他加入社工队伍。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邱水兴再次回到莆田这座曾经生活了4年的城市。

　　什么是社工？和志愿者有什么不同？成为一名社工需要具备哪些素质？我能行吗？背着行囊离家的邱水兴，心里充满了担心。

　　“买一些专业书籍，不懂就问，先把今年的助理社会工作师考试通过，别的不要想太多。”在前辈的鼓励下，邱水兴尝试通过不断学习来增强自信，慢慢地，社工在他的脑海里有了清晰轮廓——原来，社工是一种职业化活动，可以服务儿童、青少年、老人等各类群体……

　　“我在社工之路上真正实现了‘助人自助’并且爱上它。”邱水兴说。

　　2017年的一天，一位面容枯槁、腿部残疾、衣衫褴褛的耄耋老人被送到市救助站，老人不愿说话，对工作人员的询问缄口不言。邱水兴作为一名救助社工开始介入，为老人洗身换衣，呵护备至。长期流浪使得老人安全感极低、不愿与人沟通，但邱水兴用一周的悉心陪伴打开了老人的心防。最终，老人说出家庭信息，在救助站工作人员的护送下重新回归家庭。“就是那时候，我爱上了这个‘助人自助’的职业，并且寻到了自己的价值定位，重振信心！”邱水兴笑道。

　　如今，作为莆田市首批社工之一，邱水兴已经在这条路上坚持了6年。他先后开展社区活动300多场，服务各类人群超万人。“扎实的一线工作实践让我变得更加专业、自信、沉稳。我很感激莆田这座城市、感恩社工这份职业，是它，成就并塑造了现在的我。”邱水兴说。

　　“我想陪他们到老”

　　和邱水兴一样，初次接触社会工作的张亚妹，心中也满是忐忑。2007年11月，过完19岁生日，她在同学的介绍下，瞒着双亲，踏进了莆田市慈康医院。

　　金属门栏内的人群，或目光呆滞，或无故痴笑，或狂躁不安，这让年轻的张亚妹有些退缩。“我真的要在这里开始吗？”她反复问自己。

　　“怕不怕？”护士长黄素蓉轻轻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双手，“这些患者都是很脆弱的人，我们要帮助他们建立生活信心。恢复得好，他们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拥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幸福。”张亚妹深深看了眼病房内忙进忙出的医护们，心里突然提起了一股劲，“是啊，她们都能坚持下来，我为何不可”。带着这样的决心，她进入慈康医院社工办，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一名病区护士。

　　跟班学习一个月以后，张亚妹转到独立班。某天，两位女性患者因为一个包起了争执，张亚妹大步冲进病房将两人拉开，却反被患者揪住了头发，甚至被生生扯掉一把。疼痛和委屈让她落下了眼泪，一时间，张亚妹有了辞职的冲动。

　　“我本想一走了之，但事情发生后，同事、病房的女患者都来安慰我，当事人也向我真诚道歉，我实在是无法放弃这群病人。”张亚妹回忆道，“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朝夕相处之下，张亚妹渐渐发现了这个群体的可爱。

　　“在不发病的情况下，他们与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更努力。”走在患者活动区的走廊，张亚妹逐一介绍着墙上精美的钻石画、十字绣、书法、国画，“这些都是他们的作品，平常教他们做些小手工，大家都格外努力，反复练习直至掌握。”

　　2020年5月，医院新来了一名女孩琪琪，她在病房大叫、摔东西、踢铁门，一有人靠近就吐口水，完全不配合治疗。家属告诉医护人员，琪琪在家常无故发飙、对长辈无礼，独来独往没有朋友，认为周遭的人对她都有敌意。这名女孩入院后，更加抵触身边所有事物。

　　“我很想走进琪琪的内心世界去聆听她的故事。”张亚妹开始尝试与琪琪做朋友，经历了一个月的反复被拒和恶意漫骂后，琪琪固执冷硬的心终于被张亚妹融化。“她跟我讲述了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把内心最柔弱最纯真的一面展现出来。在我们的用心开导和精心照料下，很快琪琪就出院了。”张亚妹回忆道，“有一次我们在公园偶遇，仍是相谈甚欢，看到琪琪脸上的微笑，我真的非常开心。”

　　张亚妹说，其实很多精神障碍患者就像一只刺猬，平时竖起自己的利刺蜷缩着，外人友好的碰触反而会被扎伤，渐渐地，大家都离他远去。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无尽的陪伴、最好的呵护、专业的治疗，帮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回归社会。

　　十五年如一日地照料着这一特殊人群，张亚妹坦言，自己收获的是最纯粹的真情，是满满的获得感。“社会普遍对精神障碍患者存有误解、恐惧、抵触，而实际上，这些失去自由甚至亲情的人，他们极度纯真、努力且有天赋，作为一名医务社工，我想陪他们到老。”

　　“我应该会当一辈子社工”

　　不同于邱水兴的憨厚耿直、张亚妹的沉稳干练，黄丽丽更像是一只活泼鲜明的黄鹂鸟。

　　她爱笑，热心肠，个子不高，扎着马尾，说话语速极快，常常骑辆电动车穿梭在涵江区萝苜田历史文化街区的老街里。住户看到她，远远地就打招呼：“阿丽啊，什么时候办新的活动？”在这个老街区，大家都期待黄丽丽“搞点事”，因为好玩、有趣。

　　黄丽丽是一名“80后”社工。

　　2017年，黄丽丽曾在莆田市泗华溪畔、天马山下的老叶树村，租房搭建青年艺术聚落。在这个聚落中，汇集了莆仙方言研究会等30多个社团。2019年，老叶树村面临整体拆迁。

　　这时，莆田市阳光青少年事务服务中心的负责人郭艳找到黄丽丽，聊起“社工的理念和愿景”，两人一拍即合。“社工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链接社会资源，让更多的人参与社会工作。我发现，社工的职业理想，足以支撑我的人生愿景。”2021年1月1日，黄丽丽加入阳光青少年事务服务中心，成为一名社工。

　　黄丽丽的社工驻站点，在涵江萝苜田“党建+”邻里中心。

　　这里，位于涵江老城区，萝苜田片区，依然保留着红砖古厝、小桥流水。这间邻里中心由古民居广镇楼改造而成，在黄丽丽和其他社工的布置下别具特色——木地板、花格窗、绿色墙壁搭配红木家具。

　　有了人气，黄丽丽开始对接社会资源。她引入莆仙乡音社、白芨汉服工作室、六朝居茶社、广镇裁缝铺、小上海旗袍等十几个颇有影响力的社团和业态。还积极对接莆田团市委、涵江团区委等政府资源，承办“青少年志气成长营”“萝苜田文化深度游”等活动。

　　如果说邻里中心是一个融合驿站，黄丽丽和驻点社工们策划的“萝苜田市集”和“汉服节”则像是“流动的盛宴”。

　　在萝苜田周末市集上，黄丽丽召集了80多名糖画、土陶、竹器、花篮、铁艺、手绘、泗粉、煎包等各式摊主，在老街摆摊。夜晚来临，水心河贯穿萝苜田，穿过狭窄的小巷，摊主们在石桥下、古厝旁支起摊位，糖画、竹条在指尖翻飞，各类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逛市集的人比肩继踵，沉寂多年的古街区变得越来越有活力。

　　去年底的一场“萝苜田汉服节”更是轰动一时，200多名青年男女身着汉服，沿着古街缓缓前行，足迹串联起“明清一条街”“东方二十五坎”“顺茂隆”“涵江联络站旧址”“花与田卢氏民居”等当地知名地标。人在景中游，与厝、水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立体的涵江水乡图。当天，老街熙熙攘攘，仅这一场活动，就吸引了上千人来到萝苜田。

　　“几乎每一场活动过后，社工们都会组建微信群，因为共同爱好而建的社群黏性很强，办一场活动，社群便壮大一点。”黄丽丽告诉记者，自己和同事现在管理着20多个社群，“有活动时，很多志愿者都会主动请缨。萝苜田街区，是时间沉淀的礼物，也是大家共同创造的当下”。

　　老街的原住民也让黄丽丽感动。汉服节前夕，家住“明清一条街”的爱华阿姨听说社工站要办活动，便将自家的花草从屋内搬出来，放在水心河的石凳上。小桥流水映娇花，煞是好看。其他居民见状，也自发把花卉盆栽搬出来，组成了水心河畔的“百米花丛”。“当我看到老街里绵延百米的花景，那一瞬间真的想流泪。这些花都是居民们最古朴、美好的心意，也是对我们无言的肯定。”

　　“我常常觉得，做社工工作，就像在‘带娃’，有苦累，但也有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我应该会当一辈子社工！”黄丽丽坚定地说。福建日报全媒体记者 陈汉儿 通讯员 游晓璐 郑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