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林：九旬食鹤拳高手还是革命老人

　　作为“武术之乡”，仙游民间拳种众多。民国时期，各乡镇各有绝技，如大济的滚牌、榜头的双锏、大济的单鎚等，还有民间盛行的飞、鸣、宿、食的鹤拳、猴拳、龙虎拳、铁砂拳、佛祖拳、绵竹拳等教派拳种。难怪我省武术界前辈，都称赞仙游县南少林拳种保存完整。

　　度尾镇度峰社区的九旬老人余玉林是食鹤拳的代表性人物。1994年，他曾代表莆田武术队参加“中国国际南少林武术邀请赛”，获优秀奖；1995年4月，作为福建武术代表团成员之一，应邀赴日本冲绳那霸市，参加第四届中日武术交流大会。他在场上表演的食鹤拳法，深受国内外武术界同行赞赏，并被授予“武德兼修”奖旗。

　　1904年出生的余玉林，身体依然康健，吐字清楚，思维清晰，每日练拳、买菜、烧饭。他4岁丧母，7岁便开始独立生活；14岁学拳，20多岁时被抓壮丁，后去湖南抗日，死里逃生；1947年成为地下游击队员，1949年被任命为度尾农团主席，赤手空拳进山打土匪。解放前夕，他曾是共产党地下工作者。1950年，他作为度尾农团主席参加福建省人民代表大会。后来，经历文革，十分艰苦。上世纪80年代出山，成为仙游民间武术代表性人物。

　　20世纪20年代，正处民国时期，土匪常常进犯乡村，仙游练武成风。“当时，学拳的人很多。”余玉林回忆道，14岁时，他跟随当地着名拳师余文忠、余国珍学食鹤拳。余文忠精通鹤拳，而白鹤门拳法又分为飞鹤拳、鸣鹤拳、宿鹤拳、食鹤拳四种。

　　余玉林学的食鹤拳因模仿白鹤进食而得名，讲究技巧、以轻取胜。“食鹤拳是南少林寺的功夫，一指祖师把功夫传到了仙游。食鹤拳练功首要在‘调’，金火水木土合五脏六腑发力。”说着，他便演练了“调”的功法。其劲力沉稳，手法多变，令人眼花缭乱。

　　余玉林演练时，有“忽忽”作响之声。“食鹤拳，五脏不同器官发力时，发出的声音不同。食鹤拳，有金手、火手、水手、木手、土手。水手来土手挡，木手来金手克，金手来火手破，火手来水手堵。”余玉林的儿子余启平说道。

　　“食鹤拳难学，是中国传统武术中较为奥妙的拳种。”在师父的教授下，余玉林功夫日益精进。也正是一身好武艺，使他在抗日战争中幸免于难。

　　“20多岁时在湖南，当时冬天，零下20多度，身体也受了伤，但还是扛下来了。”余玉林说着，掀起裤腿，露出白色的、皲裂干燥的伤疤。

　　解放初期，仙游仍有许多国民党残余部队滞留山区，常常进犯民间。余玉林便凭着食鹤拳，进山打土匪，一时威震四方。外地有人想请余玉林出山任职，请了好几次，他都没去。“之前进山打土匪的人，只要一去外地，家人就会被土匪杀光。”他的儿子余启平说。

　　在那个讲究拳头、枪杆的年代，余玉林以血肉之躯，保卫一方百姓的安危。

　　余玉林学拳数十载，长年练食鹤拳。食鹤拳“吞、吐、浮、沉”四字要诀，其中“吐”他已练到炉火纯青。

　　“食鹤拳是靠着拳谱和师父的口传，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很难被偷学。因它讲究内力，需要五脏配合，关节处的技巧很多。学食鹤拳，有‘连枝海透拳术法，无师半点作不成’这样一句话。说的是师父的重要性，因为它太静微、奥妙了。”余启华说。

　　余启华7岁时跟随父亲学食鹤拳，学到25岁。他的腿部曾有严重的疾患，但因为练拳，身体日益康健。他说：“食鹤拳十分调养气血。过去，我对食鹤拳特别感兴趣，还研究拳谱。但是因为生计，我没时间练拳了。”

　　曾经跟随余玉林一起学拳的人为数众多，但坚持到现在的，寥寥无几。现在，余启华寄希望于孙子，希望他能继续练下去，“不能让传统就这么断了”。 （游晓璐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