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江街头的路边旧书摊

　　□李福生

　　涵江某街头路边有一个旧书摊，地面上铺有一层塑料布，很多旧书籍摆在上面，其中还有一些经过岁月淘洗的经典书籍，周围或蹲或站着看书或准备买书的人。

　　摆书摊的是一个早谢了顶的中年男子，他口袋里装一包7 元钱的“白七匹”，时不时拿出来点上一根。他每天出摊时会出几本陈货来做“药引子”，天天能使一些“书虫”分泌馋液。每每路过旧书摊，我总会停下脚步上前浏览一番。

　　旧书摊上，大部分书灰尘满面，霉味扑鼻，但你若没有读过，那么它们还是新的。书摊也有不少新书，但它们是一版再版，改头换脸而已，瘪三穿件西装仍旧是个瘪三；胸口多插几支钢笔，证明不了肚子里就有墨水；胸口纹条龙，证明不了就是江湖老大。而旧书的命运通过那些摆旧书摊的人获得新生。那些行将倒闭的图书馆、阅览室，那些废品收购点里等待回炉的旧书，那些还来不及赠送完毕、印数远远超过实际发行数的新书，都能唤起他们异常灵敏的嗅觉。

　　书是读书人的命根子，有些难找的书，却能在旧书摊上遇到。它在等你，你也在找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书却在灯火阑珊处，像偶遇爱情一样是何等美妙，真可谓“三日不知肉味”。我和他，主顾双方时间一长，就成了朋友，相互递根烟，或者三言两语，攀拉家常什么的，这是另外一种收获。

　　每当周末闲暇时光，我都会来到旧书摊上，在一本本旧书里搜索，寻找一种突然降临的喜悦……好多次，我在旧书摊上淘到不少好书，《建国以来短篇小说》、《外国短篇小说》、《辞海》、《鲁迅杂文集》等。前几年，我还买到了如今已近消失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津津乐道的电影小人书（连环画），如《洪湖赤卫队》、《铁道游击队》、《51号兵站》等，就像珍藏一部部电影似的。日子久了，我发现卖书人虽然外表土得掉渣，但其卖书内功不可低估。

　　他能很快辨别出哪些淘书者在故纸堆中嗅出兴奋的快感，口袋里不多的几个闲钱在响动。这时他也会打起精神，凭第六感，他知道淘书者的闲钱闲不住了，即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他的口袋。“找头”准备好了，按照买卖惯例总会有几块钱的来去，特别是对老主顾，不做出一点慷慨的样子，就对不起长期建立起的默契。

　　有些书真的很惨，缺胳膊少腿，伤痕累累，霉迹斑斑，这时淘书者会觉得自己是个慈善家，拿回去补补糊糊，做一回书的医生，然后让它们帮助自己消磨时光，书的命运从此就有了改变。

　　十多年来，我和路边旧书摊有一种不解之缘，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有时间，我都喜欢上前细细寻觅……这几乎成了我的生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