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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故里

      2015年10月29日下午2点30分,我慎重记住的这个时间,在我的人生履历上将变得意味深长。那天,我随福建省书法家采风活动走进郑樵故里,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夹漈山,作为一个历史系毕业的学生,对家乡的史学大儒所知甚少,也从没来过夹漈草堂,真是汗颜之极。若不是这回的采风活动,若不是作为东道主的一分子,还不知要怎样才能修来这个缘分?

      我们坐着车子,在阳光的簇拥下,在疾驰的风声中上了山,车子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左冲右突,老是担心对面要是再来一部车子的话,要怎么避让?上去,再上去,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大块平坦之地,那就是郑樵著述《通志》的夹漈草堂。到了山上才明白,刚才的担心是多么的多余,这里空旷而且寂静,就像九百多年前郑樵在这里修史一样,鲜有闲人来打扰。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夹漈草堂的位置:它位于戴云山脉的东部,福建省莆田市涵江区新县镇巩溪村的夹漈山上,离市区北面约30公里,海拔600多米。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山,一般的地图册上找不到她应有的标识,但是因为这座山,郑樵被称为“夹漈先生”,因为“夹漈先生”,这座山在中国的文化史册里才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通志》是继司马迁之后又一部纪传体史学巨著,与唐杜佑的《通典》、元马端临的《文献通考》并称为“三通”。自古就有“士不读三通,是为不通”之说。

      莽莽群山,荆棘纵横或许只是道路上的困难,物资困顿,家人离去也只是一介布衣在那个时代必经的伤吧,而严禁私人修史,朝廷无为应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郑樵是这样描述他的草堂,“斯堂也,本幽泉、怪石、长松、修竹、榛橡所丛会,与时风、夜雨、轻烟、浮云、飞禽、走兽、樵薪所往来之地。溪西之民,于其间为堂三间,覆茅以居。”郑樵和杜甫、白居易、刘禹锡等文人一样总是用诗意覆盖艰辛,用淡定彰显从容。现在,草堂成为我们走近文人的一个入口,成为时间的暗喻,成为文化的符号。

      站在堂前,我一时神移目眩,心堵难言。众峰之间,茅屋之下,九百多年前那个清冷的身影是怎样一种决绝的选择?怎样决绝的心志才能抵抗得了那一个个清冷的黑夜和白昼?1148年,郑樵徒步千里,打算将140卷自著新书献给宋高宗,他在商贾云集、青楼林立的杭州又是怎样度过了一年?1162年4月26日,宋高宗命进《通志》上殿,他却郁郁病逝于临安馆舍,终年58周岁,没有多一天,也没有少一天,而且恰恰是在高宗命进呈献《通志》之日,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什么隐喻?

      其实纵我有三千妄念又如何能够接近一位山林穷儒、布衣学者那宽厚的内心?

      站在郑樵的塑像前,我不敢顶礼膜拜。他那略带轻蔑的目光仿佛一下子就击穿我惨白的内心。我没有《通志》一书,至今也没有去翻阅,甚至很少诵读他的诗文。“士不读三通,是为不通”,我不是什么“士”,自然不必为此等说法所困囿,只是想到他生前如此穷困潦倒,在中国的文化史上却又彪炳有加,现在的夹漈草堂仍杂草纷披,谒者甚少,想想心里就有一些隐痛。

      当采风团一行下了夹漈山,从枫亭的白蛇过路来到蔡襄陵园的时候,心里的隐痛还在加剧。一路尘土相随,杂草凄凄。忽然想起1999年纪念蔡襄陵园落成的盛大庆典活动,那时人声鼎沸,陵园流芳,众多海内外蔡氏宗亲齐聚一堂,盛况空前。

      陵园内的花草很久都没有修剪了,墓地的东边什么时候新盖起了一幢高楼,碑林上的灰尘恍然就是蔡襄淡淡的表情。有一个书友特地找了一炷香,我也跟着他在墓地前鞠了三躬。对这样一位横跨书坛、科学和政坛的奇才,怎么能冷落他呢?

      至今,我都没有翻阅《通志》,也没有临摹蔡襄的书法,一直都不敢去触碰他们,宁愿让自己的心空出一块地方来供奉这些家乡的贤士,让他们一直保有神秘的色彩,让自己一直保有恭敬之心。

      许多时候,时间就像夹漈草堂和蔡襄陵园的杂草一样丛生,让心灵荒芜,让鲜活的事实成为模糊的记忆,让我们看不到时间埋下的真相。想想不知是在哪一天,我们也终将离去,是不是也会像杂草一样在风里没人管没人顾地疯长?

      翻开历史,我们会发现蔡襄和郑樵的成长背景和人生抱负是那样的相似。不管在莆田,还是全国,蔡襄和郑樵都是一张畅行无阻的历史文化名片,他们就像时间本身一样顽强地延续下来,在记忆里,在史册中,在我们的日常行为习惯里。

      千年的光阴意味着什么?夹漈草堂和蔡襄陵园仿佛就是时间的证明,给大家提供了一种对抗时间的途径和方式,让我们明白时间的无情和友情,成为我们思考某个空间、地理、人文、历史和社会结构的一种载体,成为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种标志。□温建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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