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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樵校雠学在学术史上的地位

      □余文烟

      从现代学术研究的角度出发对郑樵《校雠略》进行研究的有钱亚新的《郑樵〈校雠略〉研究》,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钱亚新从儒学、焚书、求书、官守、类例、编目、辨难、影响等方面分析了郑樵的《校雠略》的各个方面,对郑樵的校雠学进行了全面的解读,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研究。进入20世纪80年代,作为郑樵后人的郑奋鹏,意欲以研究郑樵的校雠目录学作为研究郑樵学术的起点,因此首先撰写了《郑樵的校雠目录学》一书。该书吸收了钱亚新《郑樵〈校雠略〉研究》一书中的很多的观点,并在此基础上加详加密,对郑樵的《校雠略》、《艺文略》、《图谱略》、《金石略》作了精当的解读。为了更加精准认识郑樵校雠学在学术史上的地位,笔者分为三点叙述。

      一、历代学者对郑樵校雠学的评议和仿写

      (一)宋元时期学界对郑樵校雠学的评议

      在宋代,郑樵的学术的影响还不是很大。主要是学者们对其著作部分称引或对其人为学进行褒贬。马端临《文献通考》就批评郑樵:“高自称许,而所自为则不堪检点。”郑寅是其侄孙,编制了《七录》,也并未完全参照郑樵编制《艺文略》的方法。可见,这段时间,郑樵的校雠学思想的影响还不是很大。

      (二)明清时期学界对郑樵校雠学思想的评议和著作的仿写

      1.明代学者对郑樵校雠学的评议

      (1)胡应麟《经籍会通》对郑樵校雠学的评议

      郑樵的《通志》成书后,因议论未能持平,多受后人讥弹。在《通志·二十略》中,其《校雠略》等略,同样因其中所含的强烈批判精神而招来后人的激烈反对,需要后人作出客观的评定。1590年,明代学者胡应麟撰写了《经籍会通》,在该书的第二卷,胡应麟对郑樵的校雠学理论多有评述。对于郑樵的《艺文略》,他说:“郑作《通志》,《礼略》全袭《通典》,《艺文略》率本《唐书》,亦引来后人之讪。第中间考索精到处,真有汉、唐议论未及者,不可诬也。”胡应麟总体上认为郑樵“该括甚钜,剖核弥精”,但也认为其《艺文略》中不注存佚之书致使“大误后学”;同时也认为郑樵坚持“泛释无义”,而使“昔人著作之旨,亡所发明”;并首次提出郑樵的《艺文略》是在其

      《群书会记》基础上写成的。对于郑樵的《校雠略》,胡应麟认为皆前人未发,后学当熟参者,然其失往往多自蹈之。如诗集类,崔曙以盛唐置之晚唐,许浑以晚唐置初唐,此例不一;又段成式《酉阳杂俎》有《玉格》一卷,所记鬼神祥异,而类之谱录中,盖以为品玉之书。元撰《树萱录》一卷,人入草木类,盖以为种树之书,皆可绝倒。其过在概录前志,原文不复精核故尔。“可见,郑樵自己在《艺文略》中也犯了其所谓的”见名不见书“的错误。天下书至多,不能一一尽览书之内容,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对于郑樵的”求书八法“,他认为”备矣精矣“”穷极苦心“,并推想郑樵藏书必富,然而还是遗憾于”《通志》所载,今古混淆,靡从考核,甚为惜之“。

      对于郑樵妄讥班固,胡应麟采持平之论,对班固多有维护。可以说,胡应麟对郑樵校雠学的研究是较早的,有导夫先路之功,属于评点式的。他的一些观点,如认为的《艺文略》不注存佚致使后人无从考核也为后人所接受。

      (2)焦竑的《国史经籍志》对郑樵校雠学的评议

      焦竑字弱侯,号澹园,其在《国史经籍志》”簿录类“序中说”《记》有之:‘进退有度,出入有局,各司其局。’书之有类例,亦犹是也。故部分不明则兵乱,类例不立则书亡。向、歆剖判百家,条钢粗立,自是以往,书名徒具,而流别莫分。官滕私楮,丧脱几尽,无足怪者。尝观老释二氏,虽历废兴,而篇籍具在,岂尽其人之力哉!二家类例既明,世守弥笃,虽亡而不能亡也。古今簿录,胜劣不同,郑樵弹射,不遗余力,而伦类溷殺,或自蹈之。目论之讥,谁能独免?今备列之,而别为《纠缪》一卷,以附末篇。“可见,他继续阐扬郑樵的”类例“之说,作《纠缪》一卷。其《纠谬》一卷,对《汉志》、《隋志》、《唐志》、《崇文总目》、《艺文略》、《文献通考·经籍考》等书目一一指出他们的分类错误,其批判精神与郑樵如出一辙。他把《国史经籍志》分为制书、经、史、子、集五部,下再分为五十二小类,三百多属。一些子目大体是根据郑樵的分类体系而来,如经部易类分古易、石经等十四门,史部传记类下分耆旧、孝友等十二门,也与郑樵的《艺文略》几近相同。在分类上极为详尽,并分到三级类,甚至一些错误也沿袭了郑樵而不察。如郑樵《艺文略》释家类传记下既有《开皇三宝录》十四卷,又有《历代三宝记》三卷,二书实为异名同书,撰人为费长房,郑樵犯了见名不见书的错误且分类也失察——此为目录书,而不应入诸子类释家传记类。而焦竑《国史经籍志》四中也是如此,以讹传讹,沿袭不察。姚振宗甚至在《汉书艺文志拾补》例言中认为:”焦氏经籍志剿袭《艺文略》最无谓,故不取。“每类之后有总论,阐明学术的源流,周中孚认为:”以畅发其大旨,是又《新唐志》《宋志》所不及为者,所谓质有其文也,此则加于人一等矣。“

      但焦竑口头上似乎并未多称扬郑樵,他在《国史经籍志序》云:”刘歆《七略》类例精已。荀勖乃更著《新录》,折为四部,合兵书、术数、方使于诸子;《春秋》之内,别出《史记》;经子文赋,一仍其旧。由近世史籍猥众,若循《七略》,多寡不均,故谢灵运、任昉悉以勖例铨书,良谓此也。今以所录,亦准勖例,以当代见存之书,统于四部,而制御诸书冠其首焉。“可见,他更多地是称许荀勖的四部之法。但其所持的”类例“之说,其书目中的分类子目,确实受郑樵影响极大。梁启超先生说:”竑之学风,私淑郑樵。此书最用心者,乃在各类目后之总论及所附《纠谬》一卷,意在辨正疏略,整理类别。

      虽学识不无偏驳,要亦自有创见。故章学诚《校雠通义》既驳正其误校《汉志》十五条。然仍许其‘整齐有法,有可节取’,洵持平之论也。“可见,焦竑深受郑樵的影响而不自知。

      (3)祁承熯的《庚申整书小记》对郑樵校雠学的暗合

      郑樵将书籍分类譬为部伍之法,焦竑也曾以此喻之,祁承熯更在其《庚申整书小记》中更张其意而详论之,他说:”此是吾家墨兵,余日来正于此中部署整搠,第汝辈不解兵机耳,试与汝言之:手摽秘帙,亲兵同渡江之八千;床积奇编,爱士如成师之一旅,此吾之用寡法也。缥缃触目,绝胜十部鼓吹;铅椠由心,不减百城南面,此吾之用众法也。架插七层,籍分四部,若卒旅漫野而什伍井然,如剑戟摩霄而旌旗不乱,此吾之部勒法也。目以类分,类由部统,暗中摸索,惟信手以探囊;造次取观,若执镜而照物,此吾之应卒法也……“将此譬喻申发得更为详尽了。虽然祁承熯不明言受郑樵的启发,以祁承熯之博览全书,应不会对郑樵的观点毫无所知。郑樵以部伍之法譬喻类分书籍,祁承熯更以用兵之法比附整理书籍,如此类似,可见前后数百年,无论是明袭还是暗合俱可说明二人思想的渊源关系。

      2.清代学者对郑樵校雠学著作的仿写

      (1)《续通志》和《清朝通志》对郑樵校雠学著作的仿写

      如前所述,清”三通馆“编纂《续通志》和《清朝通志》,也对郑樵《通志》中《艺文略》、《校雠略》、《图谱略》、《金石略》诸略进行了仿写和续作。然其续作或失之苟简,或失之政治意味过浓,均只得其形,未得其真。

      (2)章学诚的《校雠通义》对郑樵《校雠略》的仿写和全面评价

      王锦民认为:”明清两代之批评指摘者更多,惟明末方以智能传其学,清代章学诚能通其志,可见郑氏的影响还是十分深远的“诚如其说,第一个极力发扬郑氏校雠学的就是章学诚。章学诚服膺郑氏学术,在其《文史通义》中撰有《申郑》、《答客问》和《释通》篇为郑樵学术申辩。而《校雠通义》则”是在《和州志艺文书序例》的基础上,仿郑樵《通志·校雠略》分章分节,用标题立论的形式编写的。初稿本来是代替三通馆给《续通志》所拟的稿子,原题为《续通志校雠略》“。可见章学诚追蹑郑樵足迹之意极为明显,最初是基于仿写续作的目的。尽管如此,除为郑樵申辩外,章学被同时也多处表达其”补郑“的意愿。比如在其《校雠通义》中他就指出:”故其自为《通志》,《艺文》、《金石》、《图谱》诸略,牴梧错出,与其所讥前人著录之谬,未始径庭,此不揣本而齐末者之效也。“的对郑樵的错误之处并不予以否认。”又其论求书之法,校书之业,既详且备,然亦未究求书以前,文字如何治察,校书以后,图籍如何法守。凡此皆郑氏所未遑暇。“对其未足之处予以点出。因此章学诚此书可以说是由”补郑“生发出来再行扩展而出。其卷一更有一篇——《补郑第六》,即补郑樵的《校雠略》中《书有名亡实不亡论》和《阙书备于后世论》,从而提出辑佚书的新方法。卷二又有《郑樵误校汉志》一篇,纠缪补正之意极其明显。可以说,章学诚深受郑樵影响,对郑樵的校雠学多有阐发和补足,是郑樵学术阐释中一大功臣和难得的后世知音。

      二、个民国时期学者对郑樵校雠学的评价

      (一)余嘉锡《目录学发微》对郑樵校雠学的评价

      余嘉锡《目录学发微》中对郑樵和章学诚的评价,多是把他们放置在整个目录学史上进行综合考察,不迷信,不盲从。对于郑樵的”类例“之说,余嘉锡认为:”知编书必谨类例,固非郑樵之创论。特汉时尚无类例之名,又古人言简,说之不详耳。“对于章学诚的”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之说,他认为:”然章氏书虽多谬误,而其人好为深湛之思,往往发为创论,暗与古合。即此‘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二语,亦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者不能道。以《隋志》及毋煚之说考之,然后知此非章氏一人之私言,盖天下之公言也。“不突出评价他们的个人地位,而是着意探讨他们在整个目录学史上的历史地位,余嘉锡的评价十分中肯。

      (二)杜定友《校雠新义》对郑樵校雠学的阐发

      杜定友受郑樵影响较深,首先表现在对”类例“的进一步探讨上。对于”类例“,杜定友认为古今有”五不同“。他说:”古之类例以书为准,且编目之书几经选择,严为去取,故分类苟简,不足为病。然今之类例以定其系统,总括群书,此古今之不同一也。古之类例,以书之多少为米……然今之类例,以学术门目,书之内容为单位,有其学必有其类,有类乃有次,有次乃便检查,此古今之不同三也。夫学有专门,自有专类,且释道之言,未必不可以与孔墨并重,此古人门户之偏见。而今以学术为公分类之法所以包罗万有,以见天下之大,学术之广,此古今之不同三也。古之类例必有书而后有类……(而今)然后书有所出,

      学有所增,类例部次不为纷乱,此分类之要也……此古今之不同四也。今之书与古之书相较,乃倍徙焉,今之学与古之学相较,乃倍徙焉。故古之类例但求简明,今之类例务求详尽,此古今之不同五也。有此五不同,而今之人犹欲复古而不改弦更张者,吾未见其可也。“对于杜定友揭示的古今”类例“的”五不同“,王子舟认为此概括了近代图书分类法的特性:”有一个能总括群书的科学体系;依科学分类为基础,包罗万有,无学术偏见;分类表能够伸缩,可以涵盖一切新旧类目;图书分类依图书之学术内容为标准;分类法类目设置详尽可包容各种内容图书。很显然,这是杜定友在受郑樵启示后作出的对于图书分类法的思考,他一生编写了多部图书分类法,于我国的图书分类事业作出了很大的功绩。

      杜定友受郑樵影响的第二个表现就是对于郑樵“求书八法”的进一步发展。郑樵的“求书八法”,章学诚认为“无遗义矣”。杜定友继续提出“求书新八法”,前已论及,不再赘述。

      杜定友在撰写《校雠新义》时大胆提出了“中国无分类法”的观点,一时语惊社会。他回顾了我国的分类历史,然后说:“目录之书代有传留,但欲求离书而独立成表,部次详明,有标记、有组织、能伸缩、便增减,而与典藏出纳为表里者,不可得也,故曰中国无分类法。”王子舟认为杜定友喊出“中国无分类法”(此处“分类法”亦有“分类学”之意)的口号,其真意一方面在于批判传统学术之不足,另一方面是为建立中国的分类学而疾呼。笔者倒以为杜定友此种批判精神及用语风格实有郑樵之影存杉。

      (三)张舜徽的《广校雠略》对郑樵校雠学之评估

      1945年,张舜徽撰成《广校雠略》。其在《广校雠略》自序中对郑玄、郑樵“二郑”的学术表现了无比崇仰之心。他自称:“独宗二郑,以为康成经术,渔仲史裁,譬诸灵海乔岳,无以益其崇深。”对其此书所作的原因,他说道:“频年为大学习文史者言校雠之学,因称举及此,择其浅明易了者,事各为篇,相与讲论,首正校雠之名,次辨著述之体,复厘析乎二千年来儒学大小浅深之故凡此数事,关涉非小,故论议所及,务致其详。若夫部类分合之际,书籍散亡之原,以及校正讹谬之术,旁涉搜辑遗书,审定赝品,虽属附庸,犹为纲领,因论立题,各相统摄,乃效郑氏《通志·校雠略》之体,稍加诠次,都为百篇,命曰《广校雠略》。”不但“仪郑”之意,还“效郑”之体。细考其书目录,前两卷辩校雠之学名,考著述之体,明古书作者,究古书篇题。卷三、卷四则更接近于郑樵《校雠略》之内容,比如卷三涉及理篇次、注流别、考传布、述散亡、究体例、详部类,而卷四涉及校勘以及校书人的资质与要求、校书方法、清代校勘得失论、审定伪书、搜辑佚书等。卷五是汉唐宋清学术论十八篇。正如其所仪“二郑”一样,张氏之《广校雠略》也是综合了“二郑”关于广义校雠学的理论,并下以己意,当然其主体仍以论郑樵之《校雠略》为主。恰如其名,确实是“广校雠略”。通过他的“仪郑”,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郑樵的《校雠略》。

      张舜徽晚年还继续阐发了另一“郑”——郑玄的校雠学。他在其《郑氏校雠学发微》自序中说道:“世人徒以康成注经,兼录异文,考订疑误,大有裨于遗经,而不知其不可泯没之功,固犹在考镜原流,厘析篇帙间也。盖必学术渊湛,识断精审,而后能语乎校雠流别之义,后之经师所以不能望及郑氏者在此耳。即以勘正文字异同言,亦非深明一家学术,贯澈本书首尾,无着力处。郑康成惟能博稽六艺,深造有得,故虽不以校雠名,而校雠之业,莫盛于郑氏。”在他看来,郑玄的校雠学更为博大精深,虽不以校雠名,却实于校雠之业有莫大功绩。当然,郑玄的校雠学更偏向于校勘注经等方面。

      (四)钱亚新的《郑樵(校雠略)研究》对郑樵校雠学的阐释

      194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钱亚新之《郑樵(校雠略)研究》,图书馆学家汪长炳与徐家壁为之作序。在他们的序言中,都提到须对郑樵《校雠略》进行重新估价的必要。徐家壁议论该书为:“它的箭幅虽不太大,但对于郑樵的《校雠略》,不失为一种简要的评述。借它里面的分析、比较、批评的文字,读者对郑樵的校雠学说,可以窥得其全豹。”后评述其特出之处,也多有肯定。其内容包括:引论、儒学、焚书、求书、官守、类例、编目、辨难、影响、评议十个方面。所论较全,但也较为简单。他的用意在于:“这书不仅为我国校雠学专门著作的滥觞,而且是建立这门学间的先锋,所以,对于这书撰述的用意,自当潜心探讨,而其立论的得失,更宜加以推阐。”该书跳出章学诚以及张舜徽仍然仿照郑樵因篇立题的形式,从西方学术的理论框架出发,对《校雠略》进行了专题性的研究,是一部极为重要的著作。

      三、当代学者对郑樵校雠学的评价

      (一)郑奋鹏的《郑樵的校雠目录学》对郑樵校雠学的评论

      郑奋鹏是郑樵的后裔,颇有承继先祖“志学”之气。在《郑樵的校雠目录学》的序中,其表达本研究的初衷是:第一,前儒对郑樵的误解仍在影响后代学者,亟需为之澄清;第二是欲光大先祖的史学,而郑樵的学术包罗甚广,因此欲以郑樵的校雠目录学为一入口先行研究郑樵的学术。因为有极其浓烈的情感涉入本研究,因此该书中不难发现其对郑樵多有维护。比如对郑樵奔走权贵,其论道:“以夹漈先生治学之勤,天分之高,取功名如拾草芥,根本不需要上书奔走权贵。因此个人认为夹漈先生投书宇文枢密,纯因家国之恨、社稷之耻,所以表现的乃是英雄热血,绝对不是为了个人利禄。”这样的论述难免就有被人认为拔高郑樵之嫌了。事实上“贵冑蹑高位,英俊沉下僚”,文人哲士求取功名从来艰辛决无“如取草芥”之易。至于郑樵是否纯为国家,绝不为个人利禄,其动机如何,这也不能率尔定论。该书分为五章,论及郑樵的生平、著作、郑樵的校雠目录学的理论、实际以及影响,比较全面地反映了郑樵的校雠目录学及其成就。

      (二)当代学者对郑樵校雠学著作的今译

      当代的学者针对郑樵校雠学的代表著作——《校雠略》《艺文略》、《图谱略》、《金石略》作了较多研究,从各种角度对这四略进行了解读和理论阐释,对郑樵在文献学史、目录学史上的贡献给予了全面的评价。从另一个角度说,郑樵的校雠学著作也仍在给后代学者无限的学术滋养,如前所述,李昭恂称:“我读《校雠略》爱不释手,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收获。”郑樵校雠学著作的影响也就不言而喻了。

      将有价值的古文著作翻译成现代的语体文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这对于继承我国的文化遗产有着重要的意义。但在翻译郑樵的校雠学著作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因文化断裂而产生的种种错误。《图书馆学研究》1984年从第二期到第六期刊载了李昭恂的《郑樵〈通志·校雠略〉今译》一文。但在该文中,出现了很多的错误。孟昭晋就曾指出过其翻译过程中的错误:比如《收书之多论》中的“乡人”应解为“同一乡之人”,或解作“乡里之间的普通人”,而不该解为“乡下人”;“日就一道士传之”,应解作“每天到一位道士处传写‘道士的藏书’”,而不该解为“有一天遇见位道土传给他的”。“还未尽其书”应解为“还没有完全传钞完道士的藏书”,不应解为“还没有把全部书收来”等,诸如此类的错误,难可一一列举。孟先生还特别指出:“贵刊今译《校雠略》,嘉惠士林,但希着意于准确性。”究其实,是古今文化的隔膜,文化的断裂,以及译者对《通志》文本总体的把握不够。比如《校雠略》中很多“臣向谓”中的“臣”是郑樵的自称,因为《通志》是献给皇帝的“进书”,拟定的读者对象是皇帝,所以郑樵自称是“臣”。因此,翻译中,将“臣”翻译成“做臣子的”就有诸多不妥,可直译成我“或”为臣“。”书有亡者,有虽亡而不亡者“应译为”书籍有亡佚的,有好像亡佚实际上还能得以辑佚的“,而不是译为”书有没有的,有虽然没有而不会没有的“。”世有其书“应译为”历代都有此种书“,而非”世上有这种书“。”今观崇文之作,贤于二志远矣,此二类往往是一手所编,惜乎当时不尽以其书属之也“中的”不尽以其书属之也“,应译为”当时没有将整部书委任于他(指一手所编之人)“,而不是”当时没有都用它的书来统属“。古人言简,翻译过程中应尽可能地领会其意,再用现代的语言表述出来。表述中要尽量避免过于口语化,有古雅之意最好不过,因此说,《校雠略》的古文今译工作还需后人进一步努力力争较为准确地译成白话文,便利与后代解读与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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