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歪打正着”故事

　　“歪打正着”故事一：转回阵前找军鞋——反败为胜

　　十四世纪初叶，日本在内战中失败的土司、封建主、游散武士、浪人等集聚成了一支庞大的海盗队伍，史称之为倭寇。倭寇侵扰的目标，主要是闽、浙两省的沿海地区，并在海面上抢劫商船。特别是莆田沿海一带，受其侵扰达十多次之多。倭寇上岸后打家劫舍，奸淫烧杀，无恶不作，民众深受其害。明朝嘉靖三十五年(1556)十月，朝廷征召朱大猷为福建总兵，戚继光为副总兵，并调遣广东总兵刘显率兵来闽协同剿平倭患。但倭寇虽系乌合之众，群体时聚时散，飘忽不定，却善于海战。倭寇登陆后，在平海建据点，屯积掠夺的财物待运上船，日夜把守并四出抢劫，进剿官军不胜其烦，因此沿海居民无法谋生，只好迁往内地。许多青壮年痛恨倭寇的滔天罪行，他们义愤填膺、同仇敌忾，自愿从军，加入了广东刘总兵统领的步骑军，共同杀敌。

　　昔时，有一位年青人，家居前沁，姓林名大勇，他长得身材高大，膀粗腰圆、且力大过人，平日以贩盐为生，为人憨厚老实，无所畏惧，因之浑名为“林大胆”。一日晨练时刘总兵路过偶遇林大勇。见他身体强壮，气宇威武，特地命军佐把林大勇编进大营，并令他掌帅旗的掣旗手，整日跟随在刘总兵身边。

　　有一日，盘踞在平海卫城的倭寇，共约三千余人，正向西面埭头侵扰，官军得悉敌情后，刘总兵亲自率领两千余众官兵，急行军，向平海方向迎敌。阵势摆开在大蚶山前，官兵与倭寇对阵，血战了大半日时辰，倭寇死伤惨重。此时倭寇又自平海登陆了两千余人，增援前方。因此，官军渐处于不利的境地，刘总兵为了保存主力，以利再战，逐命令林大勇掣帅旗向后撤退，两翼官兵见帅旗撤退，也随之且战且退。

　　突然间林大勇高掣帅旗，又转向敌阵，像一阵飓风，刹那间向前冲了几十步之遥。刘总兵骑在马上急得发火，大声叫喊大勇转回。可惜此时左右翼官兵见帅旗指向敌阵，估计援军已到，因此个个奋勇争先，冲向敌阵，大杀回马枪。这突如其来的反攻，令倭寇也惊惶失措，被官兵杀得丢盔弃甲，遗尸遍野，哇哇叫喊，逃到停泊在海边的敌船上去了。这一仗官军们反败为胜，欢喜万分。刘总兵策马向前找到林大勇，只见他把一双军鞋拍净灰尘，用绳子把军鞋重新束在腰间，脸上绽开会心的微笑。刘总兵逼近大勇，问他因何故掣帅旗重返前线?大勇腼腆地答到：“我自幼赤脚惯了，也无钱买得起鞋穿。这次来到军中，发给我一双漂亮结实的军鞋，我舍不得穿它，整日把军鞋绑在腰间。刚才向后撤时，绑鞋的绳子断了，鞋子也不知道掉落在何处，因此我是转回去找军鞋，帅旗没有地方搁，我只好举在手里一道转回去，幸亏新军鞋找到了！”刘总兵听后，啼笑皆非，但内心里赏识林大勇是一员难得的勇士，因此对林大勇的处理是“不记功，也不追过”，“歪打正着”取得了胜利。

　　[附注]：1997年，我受涵江宝如石雕厂聘请去广东东莞樟树头观音山设计34米高的准提观音石像。当时听那里的山民说：他们是明代嘉靖年间随刘显总兵来到东莞定居的，他们的先祖姓林，官居协统，自莆田随军来粤。也许他们是林大勇的后裔？

　　“歪打正着”故事二：酒醉撞倒御制联——因祸得福

　　明朝洪武五年，莆田士子黄麟，寓居金陵，等待开科应举。黄麟学识渊博，在金陵结识文友甚多，遂以文学举荐于大庭，称旨御赐第一人。

　　朱元璋定都南京后，国号为明，建石头城，内外共有三十六座城门，城墙上可供五马行车，城垣固若金汤，极为雄伟壮观。为了每年的祭天大典，洪武特地在光华门外建圆丘(功能同后建的北京天坛)，每年冬至节，皇帝必须亲往主祭，仪式极为隆重。因此事先洪武御制门联一对，联曰：“大明日月光天德，洪武山河壮帝居”，这对木板雕刻的门联，要竖立在光华门两旁。吉日正准备起吊挂上时，忽然葫芦的吊索被酒醉步履踉跄的黄麟绊住，拉倒了门联，顿时工部监事立即传唤黄麟，指斥黄麟犯了欺君之罪。黄麟虽然醉眼惺忪，可被吓得满头冒汗，他勉强打起精神，注视联板的上下联句，不由得计上心来，干脆把上联板也踢倒。洪武闻奏此事大怒，拿黄麟治罪，欲加重刑，黄麟奏说：“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这是陈后主的句子，今大明天朝效之，难道不感到羞惭吗?洪武听后觉得黄麟所奏甚是，命黄麟即席口占联句曰：“乾坤一统归洪武，日月两轮照大明。”洪武听后称赞，并提升黄麟为礼部给事中。此“因祸得福”的故事，堪称“歪打正着”之范例。

　　“歪打正着”故事三：赌气难消乱开炮——击沉日舰

　　叶不落，莆田广业里山区人，因家道贫寒，少年时只读了几年私塾，凭他的记性好，为人机智灵活，在村中颇得邻居们的夸奖。十七岁时跟随伯伯去台湾学习理发手艺，他目睹台湾同胞处处受到日本人的欺侮压迫，心里的怒气难以言表，盼望有朝能燃起复仇的怒火。1938年日本鬼子在芦沟桥发动侵略战争，我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全民战争打响，叶不落也自台湾返回福建。经朋友介绍他在厦门要塞司令部当一名理发兵。因为平日他忙于为官司兵们理发，没有参加海岸炮的操作训练，对装填炮弹，瞄准、击发等动作一知半解，但他乐于助人，凡有病号不能值夜班的士兵，他都自告奋勇主动代为值班，且不计任何报酬。大家尊称叶不落为“百搭兵”，除本行理发外，什么差事他都干过，但都不精，而他有一句口头禅：“让我开炮，肯定会把炮弹打出去”，大家都姑且听之笑之。

　　1939年初春的一日早晨，日本鬼集结在大蹬岛海域的海军舰艇，凭借海面上笼罩的晨雾为掩护，偷偷地一艘跟着一艘向要塞岙口开来。此时观察哨的六位值班官兵却忘乎所以地在炮弹储藏室里推牌九，他们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但夜间叶不落因思家心切，辗转不能寐，他独自一人，漫步在各门炮位之间。突然叶不落发现日本登陆舰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他高声喊叫：“日本鬼来了”，却无人理睬。时间不允许他再犹豫，他跃上炮位，连续把三门已装填炮弹的要塞炮击发出去，不偏不虚正好击中日本鬼子的首艘登陆舰，顿时起火爆炸沉入海底，后续的几艘敌舰，也不同程度地被要塞炮击伤，日本鬼子立即调转方向逃之夭夭。这一阵连珠炮声，整个驻要塞官兵都在梦中被炮声轰醒，急匆匆跑到各自的炮位，方知击沉敌舰是叶不落一人所为，大家把叶不落抛向空中，欢呼胜利。原来这些炮已经装填好炮弹，并按照“梯次法”瞄准固定。因此叶不落是“歪打正着”，这个故事抗日战争期间，曾被改编为抗日的“文明戏”演出过。（方金乌）